Millaka

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

【药许】人心谜中谜 贰

清明只能一更了?希望明天还能一更,下一章我构想的超级爽。

恩祝清明节还在赶作业的孩子们继续加油。也向革命烈士致以崇高的敬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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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绿的树上知了嗡嗡地叫着,明媚而炽热的阳光撒到玻璃柜台上,为四悔斋平添了一丝温暖。我执笔伏案,整理账本。

这个月由于某个“风流倜傥”的混蛋在这里卖东西,引得好多小姑娘当了回头客,所以营业额整整多了几万块。某个混蛋总能把小姑娘哄得花枝乱颤,忽悠忽悠就能买下几个玉镯子,每到那时我总会把身背过去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对,药不然还说这是天分?天分什么天分,直接说自己帅就行,不用拐弯抹角的,我有的时候也会这样会骂道。没想到这小子蛊惑人心还有一套,加上精明算计、武艺高强,恩,只能说,这是个不好惹的主,我尽量别惹他。

不过就算惹他也没事啊,我是他叔叔,不能乱来。

药不然昨天揽下寻青釉瓶的活,今早就出去神游,俩小时还没回来,弄得四悔斋没个生气。估计他是跑哪里去泡妞喝酒什么的,想到这里,我撇撇嘴,把笔一丢,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,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的情景来。

我猛地想起——今天是老朝奉一事完结的第三十一天,整整一个月。

这也代表着——药不然还有两天就在我这里住着满一个月了。房租是不是得交一下啊小侄子?我心里想着,不知不觉竟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和五脉最近甚少来往,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样,赝品制造的剩余势力是否被根除,说起来,新一代五脉掌门还没选呢,反正轮不上我,我也别瞎操心。恩,说不定是药不然呢。

我翻了个身,昏昏欲睡,想眯起眼睛打会儿瞌睡的当儿,突然传来一阵有力的敲门声。

药不然回归的时候,就是敲了四悔斋的门,以至于我现在对敲门声异常敏感。药不然应该有门钥匙,再说他每次回家都不温文尔雅地敲个门,门外之人必定不是那混小子咯——那是谁呢?我起身快步走到门口,思索半秒,然后拉开了木门。

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到我的身上,如金似瀑。门外之人的身影被阳光包裹着,显得并不是很清楚。我定定心神,然后仔细打量着这个来客,此人穿着一身黑色唐装,昂首挺胸,负手而立,我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——

黄克武!

他来这里干什么?

“小许,好久不见了。”先开口的是他,由于我还没缓过神来,他便自顾自的说着。

我连忙回道:“黄老爷子好,您的身体怎么样,恢复的还可以吗?外面太阳太毒,您要不进来说话?”我闪到一边,让出一条道路,通往四悔斋中。同时我心中还暗自想着,黄烟烟没来,真是皆大欢喜,不然我又得尴尬一阵。咳,还没某个混蛋解围,我的处地就更…

黄克武矍铄得很,他呵呵一笑:“我身子骨还好,毕竟是习武之人,恢复得快。今天我就不进去了,我来这里,是给一个人带话的。”

我点点头,直直身子,示意他说下去。

“这是早上刘家伙计送给我的一封信,”黄克武原先负着的手摊在我面前,手上是一枚牛皮纸信封,信封上用遒劲笔法写着四个墨色大字:克武亲启。我有些不解,望向黄克武时,他把牛皮纸信封打开,那信封衔接处还有已开封过的印泥,看来黄克武已经读过一遍了。黄克武对我解释道,“这是刘一鸣在临终前,写下的遗书。遗书被保管在家中一个小伙计手里,只允许他在老朝奉之事解决后一个月来送给我,所以,我今天刚收到这封信。”

只见他从中抽出一张米色宣纸,上面清晰可辨一些漂亮的墨字,我双手接过,心中却如同被大石头压住一般,无法呼吸。

刘一鸣是五脉的掌门。不论我在清明上河图一案中将五脉至于险地,还是大大小小关于许家、老朝奉、乃至古董界的事情,他都给予我十分重要的帮助。“鉴古易,鉴人难”这句话至今还烙印在我的骨中。可是当我与药不是彻查老朝奉时,刘一鸣病逝前,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这是我一生中的遗憾与愧疚。

平静心绪,我低头阅读那张看似轻薄的纸片。边读边语:

“因我疾病缠身,不久于人世,现立下遗嘱,遗嘱生效之日起,五脉中不可有一人质疑其中提及之事,否则驱逐出门、除名五脉。

五脉中三位现任掌门年事已高,玄字门药来不幸去世,所以在此五脉中掌门变更人选,如下:

黄字门黄家,现任掌门黄克武,其孙女黄烟烟代替其成为黄字门掌门。

玄字门药家,现任掌门药来(已逝),由药不然掌管一切药家事务。若药不然无法从事,则由黄克武指定一人作为掌门。

青字门沈家,现任掌门沈云琛,其孙子沈言语代替其成为青字门掌门。

红字门刘家,现任掌门刘一鸣,其孙子刘亦铭代替其成为红字们掌门。

白字门许家,重新回归五脉。掌门人许愿。

我病逝后,五脉掌门之位空缺,则由白字门许家的掌门人许愿来掌管五脉的大小事务,成为新一代五脉掌门人。如果许愿不愿担任此职,可自选一位来顶替其成为五脉掌门。

刘一鸣”

阅读完毕,我心中一颤。刘老爷子想让我来当五脉掌门,这让我既觉得出乎意料,也觉得在情理之中。药不然一事我是的确没想到——在当时,他是“叛徒”,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,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老朝奉,所有五脉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,但刘一鸣却让他重回五脉,掌管药家,这真的是一种莫大的信任——也许刘一鸣也认为,药不然其实本性为善?

想这些没意义。毕竟药不然那混蛋总算平安无事地回来了。而且——而且这最后,让我来做五脉掌门,又是什么意思啊?我本就是个京城脚底下墙砖瓦缝里一条小虫,突然成了五脉明眼梅花的掌门,这转变确实有点儿快。黄克武似乎看出我的心思,他清清嗓子,说:“许愿啊,老刘对你很看重,尤其是在清明上河图一事过后,他曾与我商量过,让你来当五脉的掌门,没想到,这么快,这事情就兑现了。”黄克武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悲伤的神情。

“这件事我不强求你,老刘的遗嘱就在这里了,你愿意当,自然是好;你不愿意当,他也给你指明了后路。但若是你接下来了,你就算是给许家一个交代,给许叔一个交代,也给刘一鸣和五脉一个交代吧。”黄克武看着我,想要继续说些什么,却最终摇了摇头,没说出口。

我手中还捧着那张米黄的纸,这时我才知道它的分量有多重。那上面寄托了刘一鸣对我的信任以及嘱托。阳光洒在墨字上,似乎还能反射出丝丝光亮。

我捏紧那张薄纸,一字一句地对着它说:

“刘老爷子,您放心。”

“从今以后,我就是五脉掌门,白字门许家的许愿了。”

 

“五脉掌门人,恭喜啊恭喜。”

说话的是药不然,此刻我们正在饭店里坐着,已经点完了菜。我在同意担任五脉掌门,送走还要处理事务的黄老爷子后,柜台里的大哥大叫嚣了起来,原来是药不然来电话,说叫我到门口大街上等他,一块儿去外面搓一顿,他请。我偏着头想了想,觉得挺合算,就锁了店跑去吃饭了。

药不然手里抱着个白底蓝花的盒子,看样子里面装着的就是那个青釉瓶。他打开让我看了一眼,我也不懂,但是看得出成色甚好。他说这是一个老板便宜卖给他的,只用了两千元,不过这瓶子在市面上要三四千还下不来,可算是捡了个大漏子。他上午神游,所以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冠以“药家掌门”这一头衔,我来告诉他,他才知道这回事。并且告知他,黄老爷子说这周五有一个新掌门的类似于任职会的活动,晚上六点,让我们俩一起去。所以,我也把我成为五脉掌门的决定告诉了他,便出现了开头那句话。

我听得出他语气里有一丝丝的怨念,便问:“你怎么啦?我成了五脉掌门,你这个哥们儿也不开心一下啊?”

这时菜正好上来了,是一道爽口的芹菜腰果。我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,看着药不然摇摇头,他道:“——我是想,以后这五脉的事情那么多,您老人家还能不能管哥们儿我这流浪人口一天三顿饭。”

我又吃了一口,边嚼边道:“话说你这住我家也不给钱的,还得我天天给你做饭,而且我还是你叔叔,你这没大没小的是不是得自我检讨检讨。”

药不然眼睛瞪得溜圆:“大许可不带你拿辈分压人的啊!哥们儿我帮你赚了多少钱有多少回头客你又不是没看见,这是白赖在你家住咯?说话要讲道理的啊。”他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,然后伸手拿起筷子,想要夹菜。

我还没来得及回话,只觉得腹中一痛,浑身都变得无力起来。呼吸急促,以至于有一阵子都无法吸入空气。药不然低头夹菜,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状。我咬着牙抬起手臂,一把将他的筷子打离那道菜,然后我仿佛听到了筷子清脆落地的声音,以及药不然焦急的呼喊声。

我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。

 

Co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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